初读江户川乱步——《阴兽》

江户川乱步是日本推理文学之父,被日本推理作家尊为“鼻祖”。这个笔名是由 Edgar Allan Poe 的日文发音所取。青山刚昌组合了江户川乱步与道南·道尔这两个名字,化作《名侦探柯南》的主角江户川柯南之名;除主角外,毛利小五郎、少年侦探团、怪盗基德等人物的创作也是受江户川乱步作品的启发。

我看的第一篇作品是《阴兽》——江户川乱步的四部中篇之一。“我”作为推理小说家,先谈推理小说,再回忆离奇的经历。自己记录、探索、破案,一下子让我想到了卫斯理。再往下读,故事的展开、发展,然后时而明朗时而迷雾重重,这些也让我觉得与卫斯理故事的写作风格相近。不知倪匡先生写卫斯理时是否受到江户川乱步的启发。

《阴兽》的故事为推理作家寒川与美少妇静子在博物馆相遇。交谈之后,他们决定保持书信往来。不久静子接连收到前情人平田的恐吓信,后来静子的丈夫小山田被杀。寒川自然而然地作为静子的精神支柱代为调查此事,然而步步推理之下,事情却往越来越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。这一期间,与静子的关系发展为秘密约会的寒川,推断出静子应该是真正的凶手时,最终还是在他们的秘密约会地点将此事说破……

作为日本“本格派”开山鼻祖,江户川乱步的作品自然是以逻辑至上的推理解谜为主。但我感觉其细腻真实的心理描写才是可贵与独特之处。整个《阴兽》在我看来最大的重点是写暧昧之情,明为写暧昧之情,实则为表现对人心的拷问。通篇看完,我感觉各处都心理描写都是格外真实,只有在写寒川为何说破他对静子就是凶手的推测时,让我感到不太对头。

寒川推理到真凶竟然是与自己相爱的静子时,毅然决然将此说破;他那时很清楚,如此一来,基本已经到手的美人与金钱会离他而去。原文一开始就写到:“我身上有一丁点儿坏人的素质……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有了个美娇娘,坐拥万贯家财,在某处享受着幸福快乐的人生哪!”这样的寒川先生,不可谓不是好人,能为此义举,原文说是因为无法过良心关,或者说是静子内心的阴兽已经成长到了寒川无法接受的程度。但我看来,除了良心的作用,更主要是自尊。作为推理小说家,怎能甘心被从头到尾戏耍?从第一次的邂逅,如果就是静子的刻意为之,说明寒川在推理方面被完全操纵。对于一个在推理方面有自己独到见解的著名作家,这种事情就像小偷被偷一样,寒川无法面对这样的静子,从前的关系定然再无法保持。寒川决意将此说出,也有“希望这不是真的”这种心思,可是静子没有任何回答。几天后,静子自杀。

《阴兽》触动我的地方,远不止是迷一样的结局。开始时候是描写一个好人,在遇到美少妇时候的真实心理。这其中,已经有一点点说不清善恶的东西——寒川这样的好人内心也藏着一只阴兽。后来寒川也想过,其实自己对最后这个推想依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,那么静子可能是屈死鬼——因相爱之人对她如此不信任而自杀。故事中这几个人内心都有阴暗面,就是阴兽,但到底是谁的阴兽破笼而出后牵动起其他几个人的阴兽,却不得而知。

前文已经说过,《阴兽》是江户川乱步仅有的四篇中篇之一,所以它并不是江户川乱步最典型的作品。初读此书,自然还不能对江户川乱步的推理小说有比较“周全”的认识。不过初读之后,必有再读,读其他作品也好,重读《阴兽》也好,一定会有新感悟。现在,我还只是刚刚进入江户川乱步的推理世界。